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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狂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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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ne 發表於 5/20 20:42:26 |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|倒序瀏覽 |閱讀模式
翻開最新的報紙,看著各式各樣的報導在散發著濃重油墨味的紙張上無力呻吟,我知道無力的一天又開始了。說出這番話,感覺我的年齡已經到了一個4字開頭的階段,但很無奈的是,我的年齡開頭依舊是一個2,一個充滿了各種2的年齡階段。

我是一個大學生,在讀,並無特長,沒有特點,不出彩不引人注目,我就是這芸芸學子之中最普普通通的一個,如果你硬要我搬出我不普通的一點,那就是,我喜歡男人。

在這個浮華的年代,戀愛對象只要沒有超越種族,誰都可以接受,喜歡一個男人已經不是特別的事,這麼說如果連性取向都算不上特別的話,那我就只是一個徹頭徹尾毫無出彩點的大學生而已。

更悲哀的是,我是一個即將面臨著畢業的大學生,大年時間,我更多的把精力投在了遊戲身上,前3年我以勉強合格的學分低空滑過畢業的學分門檻,在今年剛迎來的大四,意味著我們這群大學生,已經成為了學校手中急欲甩掉的包袱。剛從家裡坐了3天的火車來到學校,我的班長就笑嘻嘻地發給我一張,實習通知。

實習通知用簡單的幾句話告訴了我,實習分佔據了畢業學分的三分之一,沒有實習證明的人,要麼交錢重讀,要麼甩手走人,當然後者是沒有畢業證的。當然面對這一份苦逼的實習通知,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同我一樣是愁眉苦臉的,比如說林嘯曉。

我左手扛著行李右手拿著實習通知闖進宿舍大門的時候,剛好看見林嘯曉像個三等殘障人士,臉上糊了一整片屎黃色的面膜,雙手舉著IPAD正玩得不亦樂乎。我把手中的行李讓我的床鋪上一扔,對著林嘯曉說:「不知道的人進來,肯定以為你是一具高度腐爛,死不瞑目的屍體。」「操,我說徐程,你是看不得我滋潤還是怎麼的,剛回校就滿嘴的臭話,敢情你出生的時候你媽不小心把你掉糞坑裡了。」林嘯曉回應我的時候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姿勢,因為臉上的面膜幹掉的緣故,他說話也張不開嘴,說出的語調陰陽怪氣。

「一個暑假不見,我沒想到你變性手術都做好了,說話腔調那麼怪,怎樣,過了恢復期了?趕緊脫了褲子讓爺先爽兩把。」說著我就上去拔他褲子上的腰帶,林嘯曉這個賤人折騰不過我,只能坐起來反抗,打鬧之間他臉上的屎黃色面膜掉了一大塊,露出面膜後面白淨的面孔,我看著他笑著說:「你現在看起來就像被人扔了一坨屎在臉上。」

「去死,衰相。」林嘯曉一把推開我,自顧自地開始整理衣服,整理了幾下又猛地一抬頭,他那整臉的屎黃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「屎」分十足,我不由得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乾嘔。「你就嘔吧,等下有你嘔的時候,收到實習通知了吧?」林嘯曉離開床往衛生間裡走去,擰開龍頭把整張臉塞到龍頭下衝刷,我無力回答林嘯曉的問題,化身成一條無骨蟲躺在林嘯曉的床上。

「死相,他媽鞋沒脫就往我床上蹭,下次洗床單這事就交給你了。」林嘯曉拿著毛巾擦著臉從廁所裡走出來,臉上的屎黃色被洗掉後,留下的只有他那張帥氣到想讓我給他潑硫酸的俊臉。「洗就洗,先在上面做點壞事再拿去洗。」我露出一個壞笑,換來的是林嘯曉不留情的一記狠踢。「哎,說正事,實習的事你咋辦?」林嘯曉一邊說著一邊坐到我身旁,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飄入了我的鼻子,極為誘人。

「能咋辦,涼拌唄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學校在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,最近的公交站都要走上半小時,更別說地鐵站了,去趟市區要一個多小時,光想像那個路程我都得心悸而死。」我翻身拿起林嘯曉在一旁的IPAD,點開屏幕,看見的就是他和他女朋友在海邊的合影,兩人在燦爛陽光的笑容如同一把刺刀,刺痛了我的雙眼。

「那你總不能不實習吧,上學期要不是我給薛老頭拚命說情,你現在畢業學分都不夠呢,你總不能因為實習這破事,不要畢業證了吧?要不實習在外面租房子?我聽班長說我們班好多人都準備租房子實習呢。」林嘯曉一邊說著,把腳搭在了我的腰上,我把那刺眼的IPAD放下,看著頭上方的床板,一時無語。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,暑假剛過,夏天的尾巴還嚴重滯留在這個世界裡,窗外不遠處的大樹上擠滿了嘰喳不停的知了,紛紛擾擾的聲響從窗戶傳入,鬧騰得讓我心緒不寧。

「那你呢?你準備怎麼實習?」許久,我從慢悠悠爬起來問了林嘯曉這麼一句,他看了我一眼,無奈地嘆了口氣:「跟著我媽唄,還能有啥選擇。」「你都沒選擇了,我還能有啥選擇,我乾脆從樓頂跳下去一了百了吧。」我乾脆自暴自棄的耍了無賴,林嘯曉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,用腳提了一下我的肚子,說:「還沒開學呢,急什麼,走走走,我們吃飯去,不過先等我洗個澡。」

林嘯曉說完就在我面前脫起了衣服,他並沒有留意到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,而我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我注視著他的眼神有多露骨。看著他脫掉T恤露出集結著一塊塊肌肉的身軀,繼而看著他抽掉皮帶脫下褲子,在我目不暇接之間,他只剩下了一條純白色的內褲,乾淨而清爽,給人一股莫名的侵犯之意。林嘯曉沒有管我,穿著內褲進了衛生間,繼而我耳邊就響起了水珠沖刷著身體的聲音,這時我才從恍然中醒悟,想起剛才自己的反應,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個「操」。
  
返校之日,也是新生入校之時。我和林嘯曉走在校園的大道上,大道的兩邊停滿了各式的車輛,看著每個家長圍著自己的兒女,忙得如同一個僕人,而自己的兒女則像個主人一樣在旁邊啥也不拿,只是張嘴說著什麼。私家車中摻雜著出租車的身影,下車的人都滿面笑容地盯看著校園,學校一如之前所說,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,從市區驅車過來,數額絕對不可能低於3位數,不難看出這些沒有爹媽陪著的,都是家境不錯的。

「哇,這就是大學啊,好漂亮,大得我都看不見邊了。」一個女生做出一個漫畫裡少女雙手合十的姿態,用嬌滴滴的台灣「嗲」音說出了這麼一番話,就在我還沒聽清她說的是啥時,她猛地抓住身後一妹子,說:「唉呀媽呀,這嘎達也太多帥哥咧。」那嗓子頓時粗了百八倍,我清晰地聽見林嘯曉在旁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乾嘔聲。

因為遇見了奇葩,我和林嘯曉的胃口都不怎麼好,他點了一個燴面我點了一份炒米,兩個人不說話,木訥地舉著手一口一口往嘴裡送食物。我低著頭,卻用力地抬著雙眼,企圖用眼睛邊沿的餘暉瞄到林嘯曉吃飯時的表情,就在我的企圖剛要成功時,肩膀上一隻大手突然拍了下來,我嘴裡的米飯「噗」一下,全部噴向了坐在我對面的林嘯曉身上。

頓時,直徑20米以內的人,全部不約而同轉過身看向了我們,林嘯曉的臉色難看到我都不敢多看一眼。「靠,你們兩個吃飯咋麼不叫上俺。」聽到這聲音,我和林嘯曉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滑過一句「不妙」。林嘯曉顧不得剛才的事故,拿出紙巾摸了一把臉,急匆匆地說:「哎呀,我突然想起忘記給宿舍的仙人掌澆水了,你們慢聊,我先走了。

林嘯曉那硬生生的演技如同小學生讀課本一樣,但他就這樣甩掉了我,一個人火箭般唰地一下衝出了食堂。「小林咋回事,見鬼似的。」粗魯的嗓音讓我不敢抬頭,我低著頭用微顫顫的語調說:「他不是說了麼,忘記給仙人掌澆水了,那個,輔導員,我也想回去幫林嘯曉一起給仙人掌澆水,我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。

「你妹。」這兩個字化成了一聲震吼,在整個食堂如同海浪般散開,直徑20米以內的人再次集體轉過身看了過來,我想今晚學校的BBS上就會出現我的個人資料的帖子,帖子的標題應該就是「論學生廉恥程度」。和我對話的正是我的輔導員,體育章。

體育章本來不應該是我們人文學院的輔導員,卻未料到我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,我們入學的時候人文學院剛好進行了人事更改,更改的後果就是校領導發現輔導員少了一個,人文的那幾個老師早就被安排好了,無奈只能打破慣例從閒職最多的體育學院抽了一個做人文的輔導員。

一個做體育的帶領著一群只會詩詞歌賦的文縐縐的酸學生,這碰撞程度就如同地球和月球相撞,一死一傷。體育章秉承著「有身體,才有成績」的教學理念,曾帶領著我們一班人進行了鐵人三項接力賽,我的記憶之中已經把這件事拉入了黑名單,不再想要記起。自那以後,我們班的人見到了體育章不是裝病就是裝殘,體育章的名字在我們心中早就和「不妙」鎖在了一起。

體育章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這一聲震吼帶來了怎樣的效應,他臉上的表情嚴肅無比,和死人表情無異,所以我們也叫他死人章。「你們這群小妮子(在他眼裡,肌肉沒有發達到撐爆背心的程度,都是女人),別以為快畢業了就可以無視我了,對了,實習通知收到了沒?

「我操,怎麼又是這破事。」我剛在心中罵了這麼一句還未來得及回答,體育章就塞了一張紙給我,說:「學校通知要幫助實習有困難的學生,後天你打扮好去這家公司面試,打扮得好點,別給學校丟面,對方可是學校的『大戶』。」這大戶自然指的就是那些從這些畢業或者和這裡有點關係的人,每年給學校捐X個單位的錢的人。我未來得及對此事作出反應,體育章就已經站起來作出走人的姿態,邊走還邊拿著手指對著看過的學生說:「看你妹看,吃,趕緊吃,不吃就給我去跑10圈操場。」體育章的這一個舉動使得一群圍觀的學生立刻低頭吃飯不再觀望。

「哇塞,我操,CV集團,你妹,學校居然和它有聯繫,我操,徐程,你妹你行大運了。」林嘯曉對著體育章塞給我的那張紙條拚命叫囂,我聽著他反覆運用那幾個有限的粗俗形容詞,渾身由裡到外都充斥了一種無力感,我躺在床上扮演著死人,無力地說道:「你別反反覆覆就那麼幾個操和哇行不行。」

「你妹,去死。」林嘯曉不客氣地踢了我一下,繼而坐到我的床頭,他坐的這個位置很巧妙地能讓我清楚的看見他的臉,卻又不會把我灼熱的眼神給出賣。「你知道CA集團是干嘛的嗎?做房地產的,做的生意還不是一般二般的大,你行大運了,我告訴你,你拚死拚活也要抓住這次機會,以後有機會留在那,榮華富貴不敢說,小康水平是走不掉的。」林嘯曉一臉興奮地說道。

「你那麼喜歡,讓給你算了。」我把身子往林嘯曉的方向側了一下,鼻尖時而又時而無地嗅到林嘯曉那特別的青草氣味,心裡微微一暖,我乾脆閉上眼睛假裝打盹。「我才不敢要,這是學校給的,肯定有記錄的,就算學校願意我媽也不可能願意,唉,我和你說話呢,你別裝死行不行,靠,死人還裝啥矯情,心裡偷著樂吧。」

林嘯曉嘰嘰喳喳地在我耳邊說了什麼,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心裡,我只在意到,他身上那一股誘人的清香,讓我有了睡意,思緒隨著這股清香的繚繞,也越飄越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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